Chicken John

转瞬之间,一年又过去了。

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。无论是发生在身边的毕业、远行,还是发生在新闻里的恐袭、大选,都有点让人目不暇接,甚至无从是处。然而就像夏夜纳凉时灯下飘荡的小虫,一眨眼又都过去了。在年终的时候,才突然想到这些变化都慢慢易容成了常态,始觉悚然。但叹了一口气之后可能又觉得这再正常不过了。(叹气是一件舒服的事情。著名科幻作品《银河系漫游指南》中有一扇会叹气的门,开关的时候会长叹一声“啊……”。我就想要这样一扇门。)

我想起来为了赶上课程的deadline而熬夜的时候,那时只盼着时间赶紧过去,好喘息一下。于是时间紧紧张张的过去了,人又一下子松了下来,又变得想要干活,真是矛盾。可想到那些在屏幕上曲曲弯弯的代码文字,又不忍打开电脑了。只好转而去做煲仔饭。

煲仔饭是一种看上去简单,实则很下功夫的日常食物。把饱满的白米饭铺在砂锅或塔吉锅中,加水没过米饭,蒸至水与饭同齐,码上青菜、腊肠,调好酱汁,最终浇汁搅拌,就可以吃了。然而在这之前,还有浸泡米饭、锅底抹油、焯青菜、蒸腊肠等工序,让事情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。下厨者需要咬牙切齿般下定决心,才不会让这一切只平白发生在脑中。

说到做饭,也是个白驹过隙的过程。你想着,啊,要切葱,要剥蒜,烧开水,多麻烦。可是一眨眼,葱蒜末就码在了案板上,锅也在灶上嘟嘟囔囔着了,多快。

有一位朋友,我遇到他的时候他才大一,现在已经大四了。多快。

非著名心理学教授张老师说,日子过的像刀子一样快。我觉得这里面有两层含义,其一,快;其二,过去了才察觉到:好比说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划到手,刚刚划到的时候是不觉着疼的,往往过了几分钟才察觉到细小的刀印。这也是万幸的:如果日子过得像刀子一样慢,怕是刀子还没过去就死掉了。也有时候,日子过得那么快,以至于有一件事情突然发生了,我们还没反应过来,仍旧像昨天那样呆呆地看着分针转动。

总之,一年又过去了,大家心里也肯定是五味陈杂的。有一个歌手叫谢春花(真名谢知非),唱了一首歌叫《瞬》,里面说:

不见往日共度雨连绵,不见月下玉碎剩几片,不负血与恨不负光阴,不负沉默不言的抱歉。

祝大家新年快乐,我要去练习做煲仔饭了。